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。
回来吹邪。
 
 

【吴邪生日贺文之一】六个采访

吴邪个人中心,为0305做准备,算是一个引子,如果有人想看会写后续,到生日那天就有十几篇啦。

很多字。

强迫症还是修改成个人tag啦。


 

广州的天气可以概括为十一个月的夏天和一个月的冬天,我脱下外套,坐在咖啡厅里等待关根的到来。

所幸店家并不吝啬电费,冷气打的很足,因此等待不会显得那么难熬。

时针转到五时,关根推门而入,他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。这里的客人大多是在附近商圈工作的年轻人,对于时尚和精致有着追求,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经典款风衣,衣领掩住了脖子,格纹西裤熨烫贴身,比起我上一次见他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。

他坐下来,对我微笑,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实意,没有任何一点勉强的。

我和关根结识在一次作家笔谈上,那次去的作家不多,但都是有着丰富人生经历的人,我是刚刚毕业的中文系学生,专门去取经。男作家非丑既秃,关根的存在简直是奇迹。那时候的他穿着夹克,身材修长,一度被调侃可以靠脸卖书。

我主动上去介绍了我自己,关根是个非常健谈的人,并且毫不在意我没有作家的背景,指点了我很多,所以,如果你从我的文字中看到了他的影子,请不要惊讶,因为关根确确实实,影响了我的一生。

从那次以后,我与他经常在网络上交流,这里面还有个小插曲,我在报纸上看到他接受采访时说过的与美女作家蓝庭的事,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。关根很敏锐,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是不一样的。

是的,我现在的工作是一名记者,并不是作家。听关根讲故事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,尤其是你知道他并不是在骗你时。

这一次,我在他的允许下,采访了曾经在他的故事中出现的人物,采访过程不赘述,请直接看我润色过后的稿子。当然,里面会经常提到关根。

关根喝了一口咖啡,说他更喜欢听我说。

这个要求很像小孩子祈求父母念睡前故事,关根知道我不会拒绝,正如我知道,我永远也不会拒绝他一样。

 

【采访稿,[]内为标注内容】

 

第一个采访对象是解雨臣,这个名字在我与关根认识后有一段时间频繁地出现过,因为除去他们那个特殊的行业,解雨臣还是许多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,由于职业问题,我会有一些接触。

但是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他,所以解雨臣出现在南锣鼓巷时,我很是吃了一惊。

他的外表在女性中有着天生的亲和力,也包括我,而我不可避免地将他和关根对比。关根没有帅到惊天动地,但可以说是比较秀气,看起来特别舒服,对于男女都没有侵略感,这也是很多人一开始小瞧他的原因。只是他们忘记了,水也会变成冰。

由于解雨臣的外貌,我们不可避免地被周围人打量,他看上去并不在意,在看了我递过去的问题后,一个一个回答起来。

他曾经为关根的计划抛弃了拥有的一切,甚至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。解雨臣和关根是小时候的玩伴,中间隔了数十年没有见面,按理来说情谊并不深厚。可是由于相似性和命运的选择,两个人变成了可以信任对方的朋友。他强调了一下,在计划期间,关根没有信任过任何人,不是因为他们不可信,而是他逼着自己不去信任他们。

他说,尽管自己那时候抛弃了三百亿资产,觉得关根还是比他惨多了。

[我不禁小小地怀疑了一下,他这是不是在炫富?]

关根拥有的童年记忆模糊不清,解雨臣则记得格外清楚。他讲了一个故事。

解雨臣十岁以前都做女孩儿打扮,加上天生唇红齿白,关根也就把他当成了女孩子,加上霍秀秀(一个非常聪明而且漂亮的女人),三个小孩儿在霍家大院里无法无天。长辈怪罪下来的时候,他们就把关根推出去顶罪,惩罚也就是不能吃冰棍而已。有一次,关根的爷爷托人从国外带了二十几只黑背,霍家在医药界很有背景,于是黑背先留在了北京做各项检查。平时黑背就养在大院的东侧,它们还没有经过驯化,必须关在笼子里,小孩子也不能靠近。

但是解雨臣和关根都是闲不住的人,他们靠近了笼子。

他们并没有发现其中一个笼子的锁没有锁上,当察觉到不对劲时,一只黑背已经跑了出来。它的目标是解雨臣。

这种属于狼与狗杂交后代的巨型牧羊犬,可以与成年人搏斗,更不用说是小孩。解雨臣不是普通小孩,他迅速地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动作,向侧边滚了一滚。关根在他的右侧,却原地不动,吹响了他脖子上挂的哨子。

这是狗哨,专门用来吸引狗的注意力从而易于驯服,属于关根家族的特殊技术,一般的犬类都会服从,可这只黑背却犹豫了一下,还是追着解雨臣跑去。它犹豫的时候,解雨臣已经跑出了院子,而关根也做出了令他铭记至今的动作。他跳上了黑背。

关根和解雨臣不一样,他没有接受过训练,只是个普通的十岁小孩,然而他选择了跳上去,勒住黑背的脖子,并且大声喊:“小花快跑!”

所幸关根的三叔遛弯回来,他把黑背赶了回去,这之后二叔,霍奶奶,还有解家的长辈都来了,霍秀秀抹着眼泪拥抱他们,非常生离死别的模样。

那只黑背第二天就被处死,而解雨臣回忆起来,那天死的还有北京其他盘口的几个领头。

他的故事可以算作另类的英雄救美,结局不如意,语言也很平淡,但是我知道他是在回答为什么会帮关根的这个问题。

关根不记得这件事,解雨臣却一直记得。

心理学研究证明人类的性格在六岁前养成,随后会随着教育改变。解雨臣从小都在压抑的环境中成长,关根这种行为,在他的观念里是不可理喻的。当他亲身经历被救时,他才发现他并不讨厌这种行为。不仅是因为他是受益者,还是因为关根身上,有着他想成为的自己。

所以他会无比支持关根的计划,因为那又是一件他不敢做的事,关根接手了,而且成功了。

我们这一代,最聪明的就是吴邪哥哥。

[为了真实性,我选择暴露关根的真名,吴邪,是一个很好的名字。]

关根就是另一个他,没有什么,比另一个自己更值得交心。除去霍秀秀,关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。

印章丢了,解家的资产没有丢,解雨臣还是很忙,回答了我的问题后,就要回去处理事务。我请他写了字,目送他离去。他的身段很好看,可惜雾霾太大,一会儿就看不见了。

 

关根喝了一口咖啡:“这件事我还真的不记得了。”

我说:“从北京回来之后,我还去市场淘了淘黑背,可惜没什么门路。”

“这个你还需要问别人?明天我叫手下给你送去。”关根笑了笑,我并不是这个意思,但他做出的决定很少改变。我就把第二张稿子递过去,同时为他描述那时候的场景。

 

找黑瞎子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,而且场所隐秘又方便,出租车上。

我原以为关根说的“滴滴打车就能找到他”是句玩笑话,没想到是真的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倒是黑瞎子透过他墨镜看着我,嘴角的香烟不正经地滑来滑去,说:“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啊。”

我不做声,几年前我还可以称为小姑娘,现在的我可不敢了。黑瞎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模样,虽然关根说他已经是个老妖怪了。

黑瞎子说话很有意思,而且非常温和,他说关根在他这里接受训练时,自己常常被气的七窍生烟,我是不信的。

关根二十多岁的时候身体素质不好,仗着年轻在几次冒险里逃过一劫,但遇到紧急情况时就完全不够用,所以他拜了黑瞎子为师。黑瞎子怎么教导,或者说折磨他的,关根有写过系列短篇,读者可以去看。

这里说的,和身体训练无关,是黑瞎子教关根拉小提琴的故事。

黑瞎子对于他曾在德国学习音乐的经历特别自豪,他现在穷的叮当响,却拥有一把斯特拉迪瓦里提琴。我从小学习小提琴,知道这种稀世珍品价值千万,其中最好的是在日本小提琴家诹访内晶手里的海豚,不知道他手中的是不是只值几百美元的次品。

关根大学时候学的是建筑,家族熏陶让他对古文字和历史也很感兴趣,但在音乐方面,关根只能看得懂五线谱。黑瞎子非常不满,决定在紧张的训练之余进行艺术的熏染。

奇怪的是,关根十分配合,尽管他拉出来的声音跟电锯一样难听,黑瞎子丝毫不生气,尽心尽力,就这样学到了待在岛上的最后一天。

离别时他先是假惺惺地表达了对关根出师的不舍,又夸赞了他的睫毛神功,最后拿出他那把斯特拉底瓦里提琴,为关根演奏了一支曲子。他轻轻哼了出来,我一听就知道,那是《爱的礼赞》。练习时黑瞎子没有拉过完整的曲子,关根一直怀疑他也就半吊子水平,但是曲子一出,他就知道自己错了。《爱的礼赞》不算很难,但是在黑瞎子手上,就显出了别样味道,他是一个作家,描述人的手法与众不同,他仿佛看见了在德国留学时的瞎子,教堂前的广场上落满了白鸽,他还是这副模样站在那里,拉着同一首曲子。突然之间,人们纷纷逃散,炮火连天,周围瞬息万变,而他还是站在那里。

听见我的转述,黑瞎子笑了出来,说大徒弟还是适合搞文学创造,音乐这条路放弃吧。

黑瞎子告诉我,关根在听曲子的过程中,难得地进入了睡眠。其实让关根睡不了觉的祸首就是他,现在的他们,不能有丝毫懈怠。如果是平时,黑瞎子早就拿水枪往关根脸上喷了,可是今天他没有。

他和关根认识的时间不长,有些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愿意为对方倾尽所有,指的就是他们。他本身与谜团也有关系,但若没有关根,他不会轻举妄动。他说自己活的时间不会很久了,想尽力去看看没有被控制的这个世界。

我很久之前就学会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,他的话语轻松,内容却太沉重,我一瞬间有些难过。

感同身受不只发生在与对方有相同遭遇的情况下,我在关根笔下见到的黑瞎子,通透豁达,但是这样的人,也会死吗?

关根,总有一天也会离去吗?

黑瞎子把他的墨镜摘了下来,他的眼睛不是关根之前所说的一片虚无的黑,而是和正常人无异,甚至更加明亮的黑色。看来上次他们在斗里找到的东西,成功治好了他的眼睛。我看见他眼中不只是我,还有车窗倒映出的整个世界,而那个世界中心,站着一个身影。

[黑瞎子把我送到了机场,说不收我钱,我想了想,还是付了他全款]

 

咖啡厅里放的轻柔音乐正好也是小提琴曲子,关根沉默了一下,道:“这个师傅真是的。”

他的声音中有着雀跃,我知道,他其实一直很担心周围人的离去,现在看来,至少黑瞎子还没有到那个时候。

第三篇的内容是我涂改最多的,关根拿到的时候,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
 

我对付青少年很有一套,因为记者需要的是敏锐的观察力和感受力,为此我上过知名大学的心理课程,教授是研究青少年心理的专家,整个课程下来我已经能成功对付不同的孩子。但是我见到黎簇时,就觉得他不那么好对付。

先不说他是关根带出来的人,就是他本身,比同年龄段的人都要优秀很多。我活了三十多年,生活却一直没什么波澜,而他在该高考的年纪,就经历了生死,这更是常人没有的经历。

黎簇看上去很平静,与关根描述的飞扬跋扈中二装逼丝毫不符,我觉得可能是我还不足以让他激动。目前来说,应该只有关根能办到这一点。

几个采访对象里,只有黎簇貌似站在了关根的对立面,其实不然,这种莫名的自信让我自己都吃惊。所以我转换了提问方式。

相似的经历总能给对方安全感,黎簇再老成,也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,就是关根刚开始计划时,也走了不少弯路。我夸大了身世的离奇性,不管他信了多少,他总算是愿意开口了。

他说现在盘口的生意很顺利,他知道是谁在后面帮衬,但是他不想要。

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,梁湾来劝过他一次,又消失了。

他买的高达,都不用像苏万一样不敢带回家,可以随时看到,可是他不那么开心,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家。

对于他提到苏万,我比较惊讶。我见过苏万,事实上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关根圈子里的人。苏万高高瘦瘦的,是个很英气的小伙子,但是他说到黎簇时,偷偷擦了眼泪。当你回望过去时,有时候会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那个人交朋友,但是你知道,你不能失去他。

黎簇听我这么说,喉结滚了滚,像是在克制着什么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他其实并不恨吴邪。

听到这句话,我第一次对关根产生了类似埋怨的情绪。很长一段时间,黎簇被所有人抛在了脑后,或许关根并没有[关根的笔记从他掉落悬崖后一直没有更新,我问了他很多次都不告诉我,有点生气],可他从来不说。关根所能做的是尽量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,即使他也知道,这个局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弥补就能填满的。

人们习惯地同情弱者,此时的黎簇,悲伤地让人同情。

我做出了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举动,我握住了他的手。

尽管这不是多么正式的采访,记者的素质让我提醒自己需要跳出局外来看待这一切。不知道为什么,只有黎簇让我不能如此,或许是因为他和我差了十几岁,女性的母性本能,又或者是关根希望我这样做。

关根想握着他的手说,你可以继续相信我,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,但你不需要恨。

不必这样,因为黎簇说了他不恨。

他只想找到爸爸,只想有个家。

黎簇明白,他不会成为另一个吴邪的。吴邪在这世上,从亘古到未来,只有一个。黎簇就是黎簇,他不知道是现在衣食无忧掌握一切的自己好,还是那个要向苏万借钱怕被叫家长的自己好。他好像很久没有想起过张薇薇了,他可以轻易拥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,但是却再也找不到心跳停格的感觉。

吴邪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幼稚,他问。

你可以亲自问他。我回答。

那个神经病啊,黎簇想到在汪家人面前做出选择的瞬间,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吴邪。现在,他也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做出了选择。

把苏万电话给我,是时候坑吴邪一次了。

我笑了笑,如果能看关根吃瘪,也是不错的体验。

 

稿子里我吐槽了许多,被关根看见有些心虚,他倒是不在意,面上露出可以形容为欣慰的表情。这种熊孩子终于长大了的表情放在他年轻的脸上非常别扭,我连忙递过下一张稿子。

他看到第一句就差点把咖啡喷了出来,骂了句死胖子。

我非常喜欢胖子,如果让我从这些人选择伴侣,我肯定选胖子。[当然,这只是大龄单身女性的小小幻想。]胖子是个自来熟,他是唯一知道关根和我有联络的人,我们两花了一个上午在雨村逗小姑娘,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。

胖子说话很有意思,而且反应很快,我们两聊天聊的过火,差点忘记了采访的目的。

其实胖子憋了半天,也没什么要讲的。他是和这个局牵扯不多的人,关根一直觉得对不起他,没有计划,胖子现在应该被好山好水养的更加胖。

他一开口,就是批评关根出去玩也不带些好吃的回来,再就是妇女主任的竞选有了眉目,黄腔一不小心就开了起来,应该是把我当汉子了,家长里短碎碎叨叨,没有什么之前的故事,有也是些可爱的小细节,我对于胖子的记忆力非常佩服。他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,知识储备却非常丰富,看人的眼光更和那些人不一样,我从他眼中,了解了不一样的关根。

这很奇特,胖子几乎没有告诉我他自己的故事,全都是有关关根。之前的几个人,我或多或少明白了他们的心意,但胖子,我看不透。

胖子乐呵呵的说,他就是一个特别简单,但是又很有内涵的人。[正式稿中可删去后句]

我看着调戏蚂蚁的胖子,突然明白了他的话,是真的没错。关根在接过重担后,思维有如迷宫般发散开来,他的大脑负荷太多,如果没有胖子,我不敢说他能坚持到最后。胖子把他所有负面的,消极的,颓废的情绪一一接纳过去,就像石子投入了宽阔的海面,他的包容,是父母对孩子无私的爱,也是兄弟间相互支持的爱。

胖子又开始抱怨关根不让他吃辣椒,肯定因为自己不能吃辣云云。他不年轻了,两鬓斑白,皱纹越来越多,关根肯定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,他们之间的关系,已经转换到关根关心胖子的时期。而关根永远不会说出口的,胖子肯定知道。

 

[采访到这,最后一个对象出现了,为了完整性,我保留了胖子的话]

 

张起灵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漠,他安静地听我说完了所有的问题,一时沉默。许多人认为他是寡言的人,但关根说,你向小哥请教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会告诉你的。[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用小哥这个称呼?]

胖子打了个哈欠,小哥才开了口,以后我要是碰上了他们行当的人,也可以吹牛说我是听过张起灵说故事的人。

他说的故事,和所有人都不同,这是他在青铜门后看到的景象。

胖子从前也没听过,吃了一惊。

门背后的生活十分无趣,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沉睡,偶尔醒来时,可以在脑中感受到吴邪的心理状况。青铜门是个很奇妙的东西,它不告诉张起灵张家的状况,不告诉他老九门的动静,不告诉他有多少人在奔波,只告诉他吴邪在哪。

吴邪在一座庙里。

计划某个空缺的时间段,吴邪在西藏的萨迦寺度过了枯燥却满足的一段日子。喇嘛们接纳了这个平和的年轻人,并且让他参与了坛城的制作。[坛城,是诸佛菩萨聚集的空间,沙画坛城,是用数千万粒细沙绘制而成的佛教理想国。坛城沙画极为秘密珍贵,传统上只在灌顶过程中开放给受法弟子看,后来才选择性的对社会大众公开。]可以说,这是人生中一次独一无二的体验。吴邪也是这么想的,他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笑容。

制作坛城是件非常辛苦的事,年轻的喇嘛往往不堪重任,而吴邪做的非常好,主持喇嘛摸摸他的光头,表达对这个孩子的喜爱。

吴邪有着建筑学基础,对角线,圆圈,直线在他眼中瞬间组合成了坛城的模样,他手中的锥形圆管是最重要的工具,流沙的量和速度需要极其精妙的控制,吴邪一开始会出现差错,这时他想着,小哥对手部肌肉的控制,和喇嘛们比起来不知道谁更厉害。

张起灵明白吴邪曾经在脑中想过不少他的事,例如喂他西班牙大苍蝇什么的,如果是别人,他会觉得漠然,因为他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,如果是吴邪,他会有不一样的感觉。[我觉得,这种感觉叫做觉得他可爱。]

彩色的沙粒在吴邪眼中蕴含了无限奥秘,而当坛城的形状渐渐形成,他感到了自己的急迫。主持喇嘛看出了他的焦虑,为他吟诵了一段经文。吴邪的戾气慢慢平复下来,张起灵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。

[沙画由外院、中院和内院组成,形制一般都为圆形,表示天圆地方,坛城中央称为“中院”,是佛或本尊的位置,然后再进内院。接下来是描轮廓线,从中间开始绘制,逐渐向外,坛城的外围代表着凡界。]

吴邪休息的时候也在想着坛城,在他心中,张家人是把自己当成神的存在。

他认为自己一生不可能和张起灵并肩做任何事。

一个月之后,坛城制作终于完成,无数信众赶来寺中,与喇嘛们一起诵经。诵经持续了八天,到了毁灭之时,吴邪却退缩了。

美好事物的毁灭,总会让人格外心软,吴邪已经很久没有心软过,现在却强烈地不希望它的逝去。

这时候,主持喇嘛握住他的手,和他一起毁灭了坛城。

彩砂一半分给信徒,一半撒入了河中,吴邪看着自己的手,那里还残留着喇嘛坚定而温暖的触觉,他心中的迷雾终于散开。天道轮回不过如此,事物毁灭又诞生,终极的秘密原来早就隐藏着身边的每处,毁灭,就是再生。

张起灵在门后的日子并不好过,但自从吴邪见证了坛城诞生又毁灭后,他感觉门对自己的压制放松了。

因为它在害怕,秘密被解开的那一刻,自己会遭到怎样的伤害。

原来世界的守护者,也会有着这样柔软的感觉。

张起灵有一瞬间笑了。

 

我手中的笔掉落,胖子则张着嘴巴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憋了许久,他道,小哥果然是个闷骚。

我点头表示同意。

张起灵不理我们,对我说,前段时间,吴邪因为张家和他有一些间隙,他想请我告诉吴邪,他不用担心。

因为,他自始自终都是站在他这边的。

 

喝完两杯咖啡,关根就要去机场接张起灵和胖子,他们从福建赶来,是为了一件珍品。关根说,他会随时告诉我事情的进展。

临走前,关根细心地把稿子收好,和我握了握手。

我看着他离去,咖啡厅里又响起了熟悉的音乐。

风,渐渐起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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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 Feb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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